我最喜歡的年菜「紅燒帶魚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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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最喜歡的年菜是「紅燒帶魚」,對我而言這就是父親的味道,記憶中的老味道,讓人永遠無法割捨。
色香味
魚兒擺在白色碟中,蔥花薑片被濃郁的醬汁包裹著,眼前一片花花綠綠,再加一點紅綠寶石的辣椒絲堪稱絕配,將魚襯托的非常誘人。那魚上飄起的陣陣醬香氣撲鼻而來,瞬間激活身體的貪吃蟲,讓人垂涎三尺,胃口大開。一口咬下去,緊致飽滿的肉輕松地就從骨頭上分離下來,一種吃魚不擔心骨刺的幸福感立刻湧上心頭。
秘方
記憶中父親每次做這道菜,他首先將帶魚洗凈去頭,剪掉魚鰭切小段。備好蔥花、姜、八角、花椒。雞蛋打散,帶魚段裹滿雞蛋液,入油鍋炸至金黃,撈出控乾油分。鍋中重新加入油,油熱下入蔥姜,花椒,八角加入帶魚段,淋上料酒,生抽,老抽,醋,糖,輕輕翻炒片刻。加入淹沒過帶魚段的水大火燒開,轉小火約燉煮十五分鐘,最後撒適量鹽,將帶魚盛到盤中,淋上湯汁,紅燒帶魚就完成了。
父親曾對我說「做紅燒帶魚我有獨特的秘方與心得。」但這些心得究竟是什麼他並沒有對我詳述。同樣的方法與食材每個人做出來的味道都不同,除了火候的掌握之外更重要的是做菜人的心境。多年後我終於明白父親的獨特秘方和心得就是對家人的愛,他將這種愛通過用心的製作食物傳遞給我們。
背影
記得有一年大年三十,我們全家人玩的好開心。吃東西,看電視,打牌,一直熬夜到天亮,不曾想年初一下午父親就要趕著去廣州進貨做生意。那天我心裡好難過,很捨不得父親走。一年到頭他都在外奔波,非常辛苦。
我送父親去火車站。一路上他在前我在後。看著他清瘦的背影有一些搖搖晃晃,可以感覺到他在很努力很努力的撐起這個家,我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。眼淚和著寒冷的風瞬間滑落,臉頰有一些冰冷的刺痛,我趕緊擦乾眼淚怕他看見。在站臺與他揮手告別,隨著轟隆隆的聲音火車漸漸走遠,我站在原地久久發呆,心中黯然。回到家晚飯時,母親熱上了昨日父親為我們多做的紅燒帶魚,我的眼淚不自覺的又流了下來。
生離
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「生離死別」。上一次見父親已是十年前了。透過妹妹得知,父親的記憶力現在越來越不好,開始有一些老年癡呆的前兆。前幾日父親寫信於我說「你最近還好嗎?好久沒你的電話,昨晚我夢到你了,夢裡你一直都在哭。也許是我老了吧,總會想起你們小時候。你幾時能回來呢?在我還能認得出你之前,在我還活著的有生之年……」
過幾日就是農曆2022新年了,每逢佳節倍思親。我回信父親說「最近我一切都好,只是工作有點忙。昨晚我也夢見您了,我們一起唱著兩隻老虎。還記得那年火車站送別您的情景,遠去的火車與揮手告別的人,這些瞬間和場景一直從我少年到不惑從未離去。
不知道為什麼此生您與我,總是在互望背影中度過近半生。我幾時能回去呢?這個問題我也時常問自己。我始終堅信「善良的人會得到神的庇護」,我想天亮的那一刻我就會回去,重逢一定是在我們都還活著的有生之年。請您多多保重!女兒想念您……」
每個人生命中都有一些這樣的食物,平凡卻因某人某事而終生難忘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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